■特派记者 孙卫东 赵健 本报英国伦敦电
当刘翔加油摔倒那一刻,相信所有的中国人都蒙了,2008年的那一幕再次浮现脑海。4年的坚持与等待,刘翔等到的不是一飞冲天,而是跌倒赛场。在拥有“戏剧之都”之称的伦敦,各大剧场每天都在上演着莎翁的经典悲剧《哈姆雷特》,只是,这一次男主角换成了刘翔,而演出地点也变成了伦敦碗。
赛前,刘翔到底有伤没伤?
赛前,刘翔团队一直在说,刘翔旧伤复发,但没人相信,人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刘翔伦敦奥运会赛前的烟幕弹。
自从2008年因脚伤退赛以来,有关刘翔的疗伤与康复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媒体的视线,对刘翔伤病的关注程度,可以说是“国宝级”的。直到2011赛季,刘翔才真正走出伤病困扰,有了重新起飞的姿态。这一阶段,刘翔团队所传递出来的消息,刘翔真的好了,为伦敦做准备,一切OK。
但在伦敦奥运会的前一个月,有关刘翔伤病的消息再度传起。在伦敦奥运会前,刘翔曾参加了国际田联钻石联赛伦敦站的比赛,本来刘翔想完成赛前强度最后的一次热身,一天之内比两枪,但在跑过预赛后,刘翔因为肋间肌出现疼痛而退出第二枪决赛。在这次比赛后,刘翔团队前往德国,一方面训练,一方面找德国医生检查情况和治疗。在得到无关大碍后,刘翔还不断地对外界表示,要大家放松心情。外界信了,也笑了。
来到伦敦后,刘翔的教练孙海平以及段世杰在不同场合都表示过刘翔脚伤有复发迹象,好多人心里在打鼓,这是不是真的?难道真是为刘翔再次退赛做准备?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孙海平更是只要谈起刘翔便说伤病,“我只是担心进入复赛和决赛后,中间只有2个小时的间隔时间,刘翔的脚能否受得了这样高强度的比赛。”孙海平像祥林嫂一样地重复。有人怀疑,也有人不信。
当昨天刘翔站在跑道,他的表情专注,透出的依旧是信心。但起跑攻第一个栏时,刘翔摔倒了,人们惊呼,也愤怒了。因为我们想到了2008年那一幕,很多人无法接受刘翔第二次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比赛。在赛后,一位刘翔团队的人员在回复一位上海记者的短信中称,刘翔的确旧伤复发,但团队方面并没有料到连预赛都没有通过。不知大家是否读懂这条短信的话外音。
跌倒,刘翔为啥抬不起腿?
混合区等待无果后,诸多记者都开始转移到运动员出口,希望在那里能够等到刘翔团队的人。等待的人群中还包括白岩松,“他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位平日口若悬河的央视名嘴,此刻一脸凝重。
终于,刘翔的体能教练,美国人艾迪出现了。知道他的记者呼啦啦全都围了过去。“Not now(不是现在)!”艾迪表情严肃。就在美国尤金刘翔跑出12秒87之后,艾迪曾激动得放声大哭,那时身边的人拍着他的肩:“别激动,到伦敦再激动!”
后来才知道,艾迪出来是要找一副担架,送刘翔去医院。
在刘翔摔倒在跑道上后,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自己也蒙了,整个人坐在那里,抱着脚脸上出现痛苦状。为什么会出现攻栏失误?这对于刘翔来说,在训练中很难见到的场景却真的发生了?
在起跑瞬间,刘翔一切正常,不过在攻第一个栏前,他右手边的一名选手突然停下来,难道刘翔被对手带乱了节奏,让改成七步上栏的刘翔出现意外?这是根据比赛现场,我们当时的第一感觉。不过,刚刚在看台上坐稳的孙海平赶紧跑向场内,但在运动员通道前被拦下,因为他的证件无法进入这一区域。孙海平焦急地说:“可能跟腱断了。”此时,很多记者还固执地认为,怎么可能会断呢?是不是刘翔没跑好,孙海平又在找借口?
混合采访区已经挤满了中外记者,但大家都知道等到刘翔的希望是渺茫的——他在赛后就坐到了轮椅上,被推了出去。这一幕,和四年前在北京何其相似。一位外国记者说,我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就在现场,四年后这一幕又重演了。太不幸了!不一样的情景但是相同的结果。”一位美联社男记者惊呼难以相信,他说“太遗憾了,翔的运气太不好了,这是今天的头条新闻。”
赛后的一个多小时后,冯树勇为刘翔比赛专门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冯树勇的第一句话就是,“刘翔是在起跑发力时跟腱受伤,没有完成动作。”而冯树勇所说的“跟腱受伤”,也是刘翔没能抬高起跨腿的一个重要原因。
爬起,刘翔为何要跳过终点?
艰难地站起,刘翔单脚跳向出发点。但那里是不允许运动员退场的。于是,刘翔转身,再次单脚跳向那110米的终点。
那是一段原本只需要刘翔花13秒就能跨越的距离,如今却成了一段漫长的征途。全场观众开始为单脚跳跃的刘翔鼓掌。近了,近了,接近最后一个栏架,刘翔却停了下来。在全场8万观众的注视下,他俯身,轻轻吻了一下栏架,这最后一吻,全场再次爆发掌声。但这样的举动,有人在质疑,刘翔是不是在作秀?
没人能回答这样的质疑,只有刘翔知道自己当时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刘翔的这一吻,或许也是告别之吻。29岁了,刘翔基本不会再有参加奥运的可能。因为明年的莫斯科世锦赛,是刘翔初步确定的最后一战,刘翔希望在这一战后退役。正因为这是自己最后的一届奥运会,所以刘翔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伦敦。“1356号”,这是一个四年前在北京奥运会上佩戴的比赛号码,刘翔希望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可惜造化弄人,刘翔不仅没有爬起,反而再次跌倒,注定无法摆脱奥运悲剧英雄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