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专栏】
华天,中英混血儿,中国马术选手。他是第一位在国际马术联会注册的中国马术三项赛骑手,亦是首位代表中国出战奥运会马术三项赛的骑手。北京奥运会上他参加了马术三项赛,此次伦敦奥运会,他获得马术三项赛候选资格。
□华天
很高兴,这次我受邀为《新闻晨报(微博)》撰写专栏,告诉大家我参与奥运和对奥运的感受。在今后的篇幅中,我还将请我团队中的不同成员,以他们的视角描述奥运带给他们的不同感受。同时,此次伦敦奥运会,作为英国旅游大使,我将把马术所代表的传统和特殊的文化历史背景介绍给广大读者,也希望大家开始喜欢这项伟大的运动。
今天,就让我们先从四年前的北京奥运会说起吧。
时至今日,四年前的北京奥运会,仍历历在目。
我还记得,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那天,赛前验马仪式结束后,匆匆赶去参加在香港沙田马会举行的庆祝仪式时,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千人击缶,那种震撼让我顿时愣在那里!这似乎是敲击着即将跨入马术三项赛战场上每位骑士心中的战鼓。那一幕,永远刻在了我的记忆中。
同样铭记在心的,是来自不同国家,给予了鼎力支持的我的团队成员们。
作为北京奥运会的参赛骑手,我的运动马匹名叫“武松”。它当年十二岁,从一匹出身品种无人知晓的德国马,转眼就踏进了奥运会赛场,真是让它兴奋得不知道怎么着了!
马主是一对中国的父子,江逢灿先生和江明赞先生。奥运会马主受到奥运会最高礼宾待遇,在马主包房中,不是皇室成员就是各国显贵。马主证是奥运会中唯一允许进入任何禁区的证件,国际奥运会高级官员也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世界马术锦标赛亚军克雷顿·弗雷德里克斯,和获得“伯明顿”、“莱克星顿”和“伯利”三个最顶级马术三项赛大满贯的露辛达·弗雷德里克斯,这对传奇夫妻,是我的越野赛和场地障碍赛的教练。但同时,他们俩也首次代表他们的国家澳大利亚参加北京奥运会马术三项团体赛。而我的盛装舞步教练、年近五十岁的简·格莱格利,则是第二次代表英国参加北京奥运会盛装舞步团体项目的三位骑手之一。我们四个人、四匹运动马,全都来自英国维尔郡巨石阵旁同一个村子,却代表三个不同国家参赛,这样的事情在奥运会上从未发生过。
候西盟,是我的领队。2008年春从英军退役的他,年轻时是“国王马队”的首席指挥官,之后则是常年组织英军马术三项赛的顶尖人物。作为我们团队的领队,是他退役后的第一项任务。奥运会期间,他施展出几十年历练的经验,为我打理马前马后的一切。而且,竟然在奥运会沙田马房和紧张到发神经的各国代表团训练间隙中,把澳大利亚队和英国队核心人物拉出来为我进行赛前的各项准备。我相信,澳大利队和英国队并未对他们进行责难,因为在这个圈里我们彼此都太熟悉了。
爱洛蒂则是我的马夫之一。这个英国大女孩可是马房管理专业出身,她除了负责保障我的马匹始终处于最佳健康竞技状况,还要负责它们任何时候都看起来英俊无比。她在打扮马匹时花的时间,比她自己化妆的时间要多几十倍,马就是她的一切!
我的新西兰籍马匹护理按摩师,当时正在攻读博士学位。她最重要的工作是在越野赛后的晚上用尽所有的精力,去解除马匹在竭尽一切体能跨越越野赛固定组合障碍及疯狂的奔跑后身体出现的极度疲惫。她每天除了给“武松”做按摩,还会为我做运动理疗按摩,让我在奥运会沙田运动员村五星级的按摩床上打呼。
我的英国体能辅导师则自费前往香港,为我做如何应对香港八月湿热天气环境的适应性训练。略微遗憾的是,我的兽医因在最后一分钟没能获得认证而未成行。但毕竟,奥运会的认证是最困难的一件事情。
不管怎么说,非常感谢所有帮助我们的人,让我们这支名副其实的国际团队,第一次出现在中国奥运会代表团中。
而奥运会时的那种紧张、激动和愉悦,真是让人难以言表。或许,让我们换种方式来表达。我的英雄爷爷在我小时候总给我讲,当他还是个十四岁的革命军人时,在延安与马的渊源和故事。他和我奶奶在奥运会开始前三天赶到香港,却发现那种紧张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他们又决定奥运前一天回到广州。而我母亲在奥运期间居然“丧失”了记忆,她根本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