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伦敦8月2日奥运专电题:“微”时代
新华社记者张寒、李铮
你也许恨它,也许爱它,但你躲不开它。这样的表达,大概也适用于卷入伦敦奥运会的每一个人对微博/推特/脸书的感觉。
国际奥委会新闻发言人马克·亚当斯在7月31日的新闻通气会上说,尽管社交网络为本届奥运会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国际奥委会对当初“拥抱”社交网络的决定并不感到懊悔。
亚当斯之所以在国际奥委会的新闻通气会上特别提到社交网络,是因为刚刚有两名运动员因为在推特上乱讲话被取消了奥运会参赛资格,而更多的奥运会选手则在这些鱼龙混杂的“自媒体”平台上受到了程度不一的侮辱。
希腊媒体眼中最性感的奥运选手沃拉·帕帕克里斯托,上周被希腊奥委会取消了奥运会的参赛资格,同时被逐出国家队,起因就是这位23岁的三级跳远女运动员在推特发表了一篇取笑非洲人的推文,希腊奥委会为免“连坐”、担上种族歧视的罪名,不得不狠心将有望夺牌的帕帕克里斯托从奥运名单上除名。
另一个被社交网络“拖”出奥运会的是瑞士男足国奥队后卫米歇尔·莫加内拉,他在奥运男足小组赛瑞士队1:2负于韩国队的比赛之后,发布了一条针对全体韩国人的攻击性信息。除了被驱逐出奥运会之外,莫加内拉的推特账号还被“人间蒸发”。
除了奥运选手“微言”获罪外,普通民众也有人因之陷落。
7月30日,一个名为“赖利_69”的推特用户发誓要淹死所有的英国跳水员,还恶语攻击18岁的英国跳水名将戴利,说这位刚刚在男子双人10米跳台比赛中失利的选手“对不起你死了的爸”,戴利愤慨地回应说:“我尽力了……你个白痴居然发这个给我。”第二天一早,英国多塞特郡警方在一个家庭旅馆里逮捕了涉案的17岁少年。
在社交网络上被骂的不止戴利一人,澳大利亚的游泳运动员艾米莉·希姆伯就说,她没拿到女子仰泳金牌,跟在推特上看到一些恶意攻击的言辞、影响了情绪,有一定的关系。
如果说要说“受害者”的话,那么被社交网络搞得极为无奈的伦敦奥组委可能更恼火。
作为一届奥运会的最高机密之一,伦敦奥运会的开幕式细节在7月27日之前将近一周的时间里,就已通过文字、图片、甚至视频等各种形式,在社交网络上漫天飞舞。开幕式导演博伊尔想破脑袋也只想到了“接受现实”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于是他在推特上发布的“留住惊喜”四个字,成为了一段时间里社交网络的最热门标签。
“你们是全世界最早看到开幕式内容的人之一,但我希望你们能为更多的人留住惊喜,”彩排过程中,博伊尔对现场数万名观众发出这样的号召。
往届奥运会进行开幕式彩排时,只需与到场观众签保密协议、没收摄录机、删除手机或者照相机存储卡中的相关内容,就基本可以防止大规模泄密,但到了微博与智能终端普及的今天,只要用手机上网、拍摄并发送图片和视频,几秒钟之内,这些信息就能传播到社交网络上。
人们对社交网络的热衷还影响到了奥运会数据网络的通畅,国际奥委会29日就不得不发出通告,希望观众观赛期间尽量避免随意发送短信或推特,以免因网络堵塞影响电视转播质量。
据称在当日的男子公路自行车赛中,由于数据无法通过运动员随身携带的GPS卫星导航系统传送,电视评论员未能及时获得第一集团选手的具体地点。而网络堵塞却正是因为英国观众在推特上抱怨电视转播质量糟糕而造成的。
对商业化色彩日益严重的国际奥委会来说,更大的威胁在于社交网络的无孔不入也严重威胁到了奥运赞助商和电视转播机构的利益。
一名粉丝数量庞大的奥运选手拍一只百事可乐罐的照片发到自己微博上,就会引起奥运会TOP赞助商可口可乐的不满;而一名普通观众将奥运会的比赛视频发布到社交网络中,则可能危害到持权媒体的排他报道权。这些都国际奥委会头疼不已,因为他们的巨额收入有赖于此。
反过来说,这没准又给国际奥委会开辟了一条新的财路——如何在社交媒体上收刮到更多的利润。相信以国际奥委会在这方面的“精明”,类似于向电视和网络视频售卖独家报道权和播放权的手段一定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但是,凡此种种并不能稍缓国际奥委会和伦敦奥组委投入社交网络怀抱的脚步。四年前北京奥运会时,脸书的使用者只有1亿,现在则有9亿;推特用户600万,现在则超过6亿。国际奥委会社交媒体主管霍特说:“如果说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时,社交网络还只是一片雪花,那么到了伦敦奥运会,它就成了一个大雪球了。”
据统计,超过1500万的粉丝在社交网络上关注和讨论这场盛会,更勿论1.08万参赛运动员本身也多是社交网络的爱用者。伦敦奥运会开幕式期间,推特用户发送的奥运会相关信息达966万条,而这个数字在新浪微博则为1.2亿(截止北京时间7月28日中午),其中有240万条奥运微博发自英国。
面对如此巨大的互动基数,国际奥委会和伦敦奥组委当然不肯视而不见,他们甚至专设了一个网页(hub.olympic.org),集合各大明星选手的推特和脸书动态供粉丝追随。打开这个名副其实的网上“社交奥运”,恐怕每个奥林匹克的追星族,都忍不住要向万维网的发明者蒂姆·伯纳斯·李爵士脱帽致敬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