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琳:感谢伤害过我的人 伦敦后还想冲击大满贯

  7月9日,是马琳正式无缘伦敦奥运的日子。日前,在厦门乒乓球(微博)训练基地,场馆中央场地摆着两张球台,这是参加奥运的王皓、张继科、马龙专属的。距离中央球台最远的球台,每练一会儿,马琳都会将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中央球台,透着艳羡。为了不让自己分心,32岁的他还要和其他队员一样,进行一天三节高强度的训练课,马琳连电视都很少看。不知道的人也许以为,马琳才是将要出征伦敦奥运的选手……男乒主帅刘国梁说,马琳不宣布退役一天,他都不敢给马琳的职业生涯“盖棺定论”,因为马琳“太要了”,他是为乒乓球而生的人。

  训练馆中,马琳和队友们一起获得2008年北京奥运会团体冠军的照片被放在正中。那是马琳职业生涯里最辉煌的时刻。曾被刘国梁称为“定海神针”的他曾经无数次救中国队于水火,力挽狂澜。

  曾追问教练自己到底还行不行

  “我其实没有大家想的那么自信,甚至还有点自卑。”看着那些辉煌的照片,马琳却这样喃喃自语。

  “你可能理解不了,那种时刻感觉会被取代,战战兢兢的感觉。”坐在场下的吴敬平这样对记者说道。吴敬平清楚地记得,2000年悉尼奥运会前,马琳与刘国正竞争最后一个单打资格,马琳因为打法原因,在教练组投票中最终落选。2010年直通莫斯科选拔赛,马琳必须要和队友王励勤“一战定生死”。生死战前一天,正好是吴敬平的生日,那天吃饭,一向爱热闹的马琳独自坐在角落。那一晚,他甚至悲观地想到了24小时后,自己可能是那个媒体口中“十年来首次无缘世界大赛”的人。

  就算是2008年确定参加北京奥运会时,这种自卑感也未曾消退。北京奥运会前,男队在深圳龙岗进行封闭集训。那时的马琳心浮气躁,往往因为一个失误就和自己较劲半天。当时王皓是奥运夺冠的大热门,而王励勤是第一个被确定参加奥运会的队员。集训期间,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蔡振华来到基地,在训练馆中,蔡振华故意在马琳球桌旁大声打电话。受到干扰的马琳输掉了当时与队友的对抗赛。在那之后,吴敬平干脆让马琳“放空”,陪着他在训练馆门前的草坪上坐一下午,当时马琳问教练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到底还行不行了?”

  进国家队不久父母双双下岗

  结束一天的训练,走出训练馆前,马琳将还没有喝完的矿泉水扔到了冰箱里,这样节俭的习惯马琳保持多年,就算他当年以501万天价在乒超转会市场被摘牌,就算他接连获得雅典和北京三枚奥运金牌后。马琳在打球中的自卑感,除了技术原因本身,在某种程度上和家庭的变故有关。

  马琳入选中国队两年后,他的父母相继下岗,这个本来就并不富裕的工人家庭顿时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不影响马琳在中国队的训练,夫妻俩决定暂时对此保密。马琳父母向亲戚借了几万元,在市区里开了一家小饭馆,为了节省开支,他们既当老板,又当厨师,还是服务员,每天凌晨4时多就起床忙碌,夜里12时才打烊,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由于忙于训练和比赛,马琳那两年一直没有回家,直到1998年马琳回到家乡时,才发现父母如此辛劳。看到父母那两张消瘦憔悴的脸,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随后,马琳再也没让父母开饭馆,他给父母在沈阳换了新房子,让老人安度晚年。

  “从打球开始,自己就一直不是很顺,只能靠不停的赢球证明自己。”马琳感慨地说道。而正是因为性格中的自卑和要强,马琳每每在外界认为他不行了的时候力挽狂澜。北京奥运会,28岁的马琳在赛前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在单打决赛中战胜王皓;2010年莫斯科世乒赛,马琳在“生死PK”中战胜王励勤,获得最后一个参赛名额,在世乒赛决赛中,马琳更是独得两分,成为中国队获胜的关键。

  莫斯科世乒赛决赛后,走进混采区的马琳还没张嘴,眼圈就早已红润,这个东北汉子捂着毛巾当场痛哭失声。那一刻,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些年是怎样从“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以及为此付出的代价。

  伦敦后还想冲击大满贯

  傍晚的厦门没有了白天的燥热和喧嚣。“我信命,很多事情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天边一抹紫红色的云彩让马琳无限感慨。4月下旬,从多特蒙德回到北京,队里正式对外宣布马龙获得伦敦奥运团体第三人名额。

  4个月前的多特蒙德,马琳和队友们一起站在了最后的冠军领奖台上,马琳笑得比所有人都甜。然而赛后的庆功宴上,马琳端着酒杯刚走到主帅刘国梁面前时,这位32岁的东北汉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毕竟世乒赛是伦敦奥运会前最后的大赛,决赛中没有得到上场机会,当时就明白了,自己已经和伦敦无缘。当了这么多年的主力,心里多少会有落差。”说到这里,马琳的语气明显变弱了不少。

  “我希望争取巴黎世乒赛还能参加,再冲击一次,这么多次都失败了,当运动员一天就要有这样的理想,也是对我自己的一个交代吧。”马琳说之所以现在训练和比赛那么有动力,是希望明年在巴黎世乒赛中最后一次冲击男单冠军。只差这一个冠军,马琳就成就大满贯。

  “退出是早晚的事。不能你80岁的时候还参加奥运,就像生老病死一样,这是必须要经历的。有遗憾,不后悔,挺完满。”这是马琳对冲击奥运这12年来的评价。

  2009年全运会前,马琳离婚官司被媒体爆出,包括马琳家人、主管教练吴敬平、国家队都被卷进了这场风波中。那段时间,京城各大娱乐和体育编辑的电子邮箱都会自动收到关于离婚案的近况,当然,这些资料都不利于马琳。

  离婚案带来巨大压力

  其实马琳与张一的分歧早在2008年就出现。2008年北京奥运会结束后,马琳和当时的妻子张一一起参加谈话节目的录制,那一次一起去录节目的还有刘国梁夫妇以及孔令辉、马苏。

  镁光灯下,马琳和张一表现出异常的恩爱,其实那时两人私下里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貌合神离。然而采访过程中,当被主持人问到两人相处之道时,张一都会挽着马琳的胳膊,绘声绘色地讲出两人甜蜜的时刻。下了场,马琳当时就意识到,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离婚案闹得最凶的时候,马琳出现了脱发,体重狂减的情况;面对着每天媒体狂轰滥炸般的报道,家人和教练的“躺着中枪”,马琳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现在看也许是好事,如果没有家庭的风波,就没有莫斯科的爆发,对自己来说也是经历。所有人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但是既然出事了,你就要去解决和面对。我感谢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马琳说,如果当时没有离婚风波,自己不知道原来内心这么强大;而正是受到这件事的“刺激”,2008年后状态已经严重下滑的马琳再次触底反弹,2010年莫斯科世乒赛,马琳帮助中国男队力挽狂澜,获得冠军。

  爱憎分明 勇往直前

  在马琳看来,自己身上有种爱憎分明的性格,容不得沙子,直来直去,没有拐弯的东西。

  他用的球板20年都是一个牌子,马琳顺理成章地成为该球板的形象代言人,而费用方面他只收了友情价;对于曾经的启蒙教练,马琳一直想在沈阳开一家自己的乒乓球学校,让自己的启蒙教练担任校长。“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在这些伤害我的人里,有很多也许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知道我马琳是奥运冠军,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个打球的,以为马琳是踢足球的呢。外界压力再大时,我都会把自己摆到一个恰当的位置。无论捧我,还是不看好我的时候,我都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这一路下来,自己受到很多质疑,很多人不看好自己有什么作为。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设立了目标,就朝着这个目标去。”马琳不肯为自己的职业生涯下什么定论。对于曾经给他伤害的感情,对于折磨他又让他从中得到快乐的乒乓球,马琳说:感谢伤害过我的人;自己永远的老婆是乒乓球,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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