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革称若再战奥运心情更强烈 输球也是种解脱

http://2012.sina.com.cn2012年07月28日11:49  天津网-每日新报

  马文革

  1968年3月27日出生,七岁开始学打乒乓球。1975年进入河西区业余体校。1979年进入天津体工大队。1985年入选国家乒乓球集训队。中国乒乓球队1989年底至1993 年期间第一主力,也是中国男乒处于最低谷时唯一在世界乒坛最高峰保有一席位置的中国运动员,为中国乒乓的重新崛起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1992年,马文革以国乒男一号的身份随队征战巴塞罗那奥运会,并最终收获一枚铜牌,是当时中国男乒在奥运历史上的单打最好战绩。转眼,20年过去了。这样一个夏天,在伦敦奥运会的脚步愈加临近的时刻,记者再次和马文革聊起当年那些事时,他陷入了沉思。“还真是,都20年了,真快呀。”

  在他的记忆中,那届奥运会,除了训练、看技术录像,就是训练、看技术录像,然后就是比赛。至于娱乐活动,他似乎就没沾到边。用他的话说就是,就像白开水一样,很平淡。而大赛的压力更是让他备受煎熬,“开始的时候是煎熬,中间的过程是痛苦,结束了,不论输赢,终于解脱了。”他的脸上有那么一丝笑容,说不清是苦涩、无奈、不甘还是什么。不管是什么,那段岁月都已经过去了。如今,身为天津乒乓球队总教练的他,正在培养自己的队员。他希望有朝一日,弟子能够在奥运赛场上去帮自己圆梦。

  难受又能怎么样

  结局谁也改变不了

  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各协会最多允许报乒乓球男、女单打选手各3人,如一个协会有3名单打选手满额参赛,可报男、女各两对双打。3名单打选手必须兼双打,另可选1人配对双打。“当时竞争没有现在这么激烈,可以竞争的人不太多,已经拉开档了。我是第一单打,不出意外肯定能参赛,不像现在的运动员,心一直悬着。”那时候,马文革属于站在外面看别人竞争的。当时王涛和吕林的双打配对比较固定,关于奥运第四人的确定,主要是考虑和马文革的双打配对问题,这个竞争集中在张雷和于沈潼之间。在日本举行的预选赛上,吕林获得冠军,张雷获得亚军。

  但是最终的奥运名单中,于沈潼取代了张雷。“之前我和张雷配合多一些,当时老蔡(时任中国男乒主教练蔡振华)考虑到左右手配对可能更好一些,就让我和于沈潼搭档。我和张雷住一个房间,名单公布的时候,张雷心情很差,他一口气干了一瓶白酒,然后把瓶子一摔就倒在床上了。”

  马文革当时世界排名第三,出征奥运会,他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就是奔着冠军去的。当然,他知道排在前面的瓦尔德内尔和盖亭都很难对付。当时王涛和吕林在训练中主攻双打,基本上都不练单打,而马文革则主要练单打。作为队里的第一单打,蔡振华对他盯得特别紧。“训练中他一直盯着,比如看到我眼圈黑了,就问没睡好吧?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是累了,看跑动的步伐就知道情况不对。他管得非常严,稍微不对就火了。那会儿他也急,经常发火。”马文革有想法的时候,也会主动和老蔡沟通,即使他不说,老蔡也会找他。“上届我们男单没拿,这次机会挺大的,毕竟我赢过老瓦和盖亭,他帮我树立信心。”压力大,想法多,让马文革心火很大。在出征前一天,他发烧了,高达39摄氏度多。“当时特意把我安排在驾驶舱,那里有床,好像是飞行了9个多小时,就那样一直迷糊着。没想到,飞机一降落,我这烧也退了。”

  “虽然我当时真的很想拿冠军,但是心态还算平和,一直告诉自己要一场一场去打,不能着急。因为各种大赛,出问题都是在前面,我是属于慢热型的。我必须先打好前面的小组赛,保证出组,相信后面会越来越好的。”但是男单参赛选手64名,第一阶段先分为16个小组进行循环赛,每组只有1人出线。第二阶段前16名再抽签进行淘汰赛,最终决出冠军。“最大的压力就是小组赛,我和捷克的科贝尔同组,他算是我的‘克星’,1991年世乒赛男团1/4决赛,我就是输给他了。这次小组赛又碰到了,第一局我输了,第二局9:14落后,这局输了就没戏了。欧洲的几个对手都在旁边看,觉得我已经败了,后来逆转了。第三局,19:16领先,被追到19:19,后来23:21赢的。太刺激了,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跨过了这道坎儿,马文革一下子就轻松了。即使是在1/4决赛对阵1991年世乒赛冠军佩尔森时,他也是3:0轻松获胜。另一场1/4决赛,奥地利的丁毅对阵法国的盖亭。“我在半决赛的对手是他们之间的胜者,所以我的比赛结束后,就一直在场边看他们的比赛。当时丁毅2:0领先,我当时觉得半决赛对阵丁毅肯定能赢,进决赛打老瓦也有机会。但是,丁毅居然被逆转了。他一输,我感觉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当时就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看呢。这样内心起起伏伏的,心理消耗太大了。”

  这样一来,马文革在半决赛的对手就是盖亭了。“所有的对手中,我最怵的就是他,几乎没有赢过他。第一局我以22:20先胜,随后被盖亭连扳两局,第四局我以21:12扳平大比分。第五局,我以13:21输了。这种怵,就是体现在关键时候,心里虚了,信心不足了。”比赛结束后,马文革背着包回了奥运村。稍微平复心情后,他又回到场馆看比赛。“迎面遇到了老蔡,他看见我,就说输了还挺高兴?我说,不高兴还哭呀?其实难受又能怎样?都过去了,结局谁也改变不了。”

  马文革虽然一直说自己没心没肺的,但是那场失利其实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之后很长时间,什么他都看淡了。比赛结束了,他觉得很痛苦。决赛之后,在路上,他和老蔡说,“我要结婚!”那时候他和李璠交往了两年,感觉对方很适合自己。当时运动员三点一线的生活也让他感觉很压抑,很孤独,他想有个家。特别是奥运会一输,更是觉得打球是一种痛苦,挺没劲的。“当时老蔡说,你才多大呀,就结婚?我都25岁了(虚岁),怎么不能结婚?老蔡没有答应,他说回去再考虑。”直到1993年4月份的世乒赛中国男团获得亚军,老蔡也没有明确表态同意。那年的7月15日,马文革直接和李璠领取了结婚证。

  如果现在参加奥运会

  可能心情会更强烈些

  第一次奥运会之旅,应该很兴奋,记忆很鲜活,有很多回忆。但是马文革说,他的奥运会,就像白开水,很平淡。他没有时间去玩,去逛,去放松。他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训练、看录像和比赛上了。从进入奥运村开始,他所听到的就是,就这几天啊,熬一下,过去了就全踏实了。进村我连长途电话都没打过,也不知道怎么打,而且也没想过要打,只想着怎么度过这几天比赛。那时候,每天都是煎熬,很痛苦。直到比赛结束后,心像被挖空了一样的他,终于觉得解脱了,可以暂时脱离比赛了。即使是输了,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准备的时间太长了,神经绷得太紧了,每天都是看下轮对手是谁。之前在电视上,国梁(男乒主帅刘国梁)说,奥运会不是从进村才开始,而是早就开始了。”

  在村里氛围也挺紧张的,早起出操,一见团部的人,就在说今天又有哪几项。团部每天不是传捷报,就是坏消息,不像世锦赛,只有他们一个队去比赛,会比较轻松一些。“走出奥运村没几步就是海滨,我这么喜欢山呀、水呀的人,竟然一次都没去过。那会儿根本没有心情去逛,天天除了训练就是看录像。半决赛输了后,也只是在村里转了转,排队买比萨,哪有比赛去看看,也没有去海边。”即使是很多年以后,他在德国打球的时候,去巴塞罗那打俱乐部联赛,又一次经过了奥运村。只是,当年的奥运村早已成了住宅区,附近也是商业区了,对面还有酒吧街。他依然没有时间,没去成海边。与别人出国比赛之后去购物不同,马文革什么都没买。倒不是没钱,因为那会儿参加明星巡回赛,成绩很好,奖金又高,在乒乓球队来说,他算是最有钱的。只是他没有心情,总是躺在房间的床上胡思乱想。

  在巴塞罗那的时候,马文革没有给李璠打电话,回国的时候,也没有让她去接。“那会儿还没结婚,怕影响不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没让她去。”回国的时候,在机场有接见活动。“接见获得奖牌的运动员,当时就感觉铜牌、银牌和金牌有着天壤之别。我就感觉自己很失败,就排在后面,也不怎么往前走。老蔡说,往前走,别落在后面。铜牌怎么了?铜牌也是历史最好成绩!”那一届奥运会,奖励也是最高的。“总局明确表态要超越上届,那会儿体育也刚和市场挂钩,各种赞助都来了,当时冠军奖金100万元。邓亚萍单打和双打都夺冠了,一下子就成‘小富婆’了。到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时,也有很多企业想赞助,但是那时候国内正好发生了水灾,就说赞助可以,但是不会像1992年那样宣传。所以,那届的奖励力度不如1992年。”

  1993年10月份后,马文革前往德国,进行短期的“海外打球生涯”。到1994年4月时,他的肩伤加重。一直到1995年天津世乒赛前一个月,他一直伤着,连能否入选参赛名单都不确定。“如果我在1995年世乒赛能够单打夺冠,团体拿两分,那情况肯定就不一样了。”现实中没有如果,那一届世乒赛,孔令辉和刘国梁横空出世。最终,马文革远赴德国,与当地俱乐部签约一年。1996年6月份,正是德国那边的休赛期,他回到国内和国乒一同备战奥运会。“我那会儿回来教练说的也是备战,没说是陪练,我觉得自己也不比他们差。但是那会儿没想过竞争奥运会,因为王涛和吕林的双打挺稳定的,孔令辉和刘国梁也上来了。特别是在练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在德国已经和国内的训练脱离了,不可能再是主力了。”

  这些年的奥运会,马文革每次都看,只是心情早已不同了。“每届奥运会乒乓球比赛我都会看,看到别人打球自己也想上去打。那会儿要是有现在这个条件,从成绩上肯定不一样。如果现在我参加奥运会,可能心情会更强烈些。自己那会儿可能更幸福些,但是容易得到的可能会不容易珍惜。不像现在,竞争上来更能体现价值。”

  新报记者 苏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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