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灿灿的妈妈任绪娥和很多奥运冠军的家长不太一样,女儿比赛她甚至不愿意守在电视机前,她说:“我又激动又紧张,还害怕,我不看。家里人多,我就在外面听他们怎么说。”昨晚,任灿灿获得奥运会首枚女拳银牌,记者电话联系到任妈妈任绪娥。她说此时她关心的不是银牌,而是女儿什么时候回家,“准备她爱吃的粉条咸汤。”□记者 邹鑫
任妈妈在村里变红人
济宁高新区许厂村任灿灿的家里昨晚热闹非凡。“今天村里广播了女儿要比赛的消息,现在家里都是人,都是要在堂屋里看比赛的。”任绪娥电话里怕记者听不见她讲话,扯着嗓门喊道,“全村的人都来看比赛了,特别吵。”
自打任灿灿入选奥运阵容,任绪娥就成了村里的红人,谁见她都会打招呼问问女儿的情况。奥运女拳比赛开始,家里更是每天人头攒动,每天忙得只剩下招呼客人。不过,说到比赛,任绪娥有些语顿,虽然女儿打比赛很少输,但她从不敢看女儿比赛,“我既激动又紧张,还害怕,我不看。拳头打过来,我心疼。家里人多,我就在外面听他们怎么说。”比赛直播时,任绪娥就一个人在外面转圈,得知女儿夺银了,也没有进屋。
任灿灿作为世锦赛冠军首次亮相赛场在四分之一决赛中,任绪娥说那天晚上她一夜没合眼。她说,想想女儿战胜了那么厉害的对手,打心眼里为女儿高兴。她说,原本她只想和儿子两个人默默地观看比赛,但连日来社会给予她的关注度实在是太高了。
懂事女儿不让妈妈挂念
任绪娥说,征战奥运会之前灿灿曾经回来过一次。但就是这短短的一次小住还引来了教练陈涛的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一会是让灿灿注意休息,保障睡眠;一会是告诉我千万别给灿灿吃任何肉类的东西,只能进食蔬菜,以防吃坏了肚子。“没办法,我就尽量做灿灿爱吃的,努力把素菜做出肉味儿。”
出发伦敦前为了让任绪娥放心,任灿灿发来短信:“妈,你放心我一切都很好,不用挂念。”妈妈叫弟弟赶紧回复道:“妈妈和弟弟在家给你加油,不要多想,顺其自然。”任绪娥告诉记者:“灿灿特别懂事,赚钱贴补家用,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说,除非渡过难关之后,说漏嘴了。你问她‘训练累不累’,她说‘不累’;‘训练苦不苦’,她也说‘不苦’。从来是一切都好,不用挂念。”
在伦敦的这些日子,任绪娥怕影响到女儿比赛一直不敢打电话,就是夺银后也没打,“女儿不忙了,自然会打过来,她现在肯定有很多事儿。”任绪娥听说,奥运会结束之后女儿能放假一段时间,便电话中询问记者“有没这回事儿”。得到记者肯定的答复,十分高兴,说,“准备她爱吃的粉条咸汤。”
没有阳光也灿烂
用奖牌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任灿灿出生在山东济宁市任城区许厂村,2005年宁波女子拳击队成立后转籍到宁波,户口在鄞州,随后被宁波培养并输送到前卫体协。因为曾长期在宁波女子拳击队训练,任灿灿和宁波女拳有着血浓于水的感情,而宁波市拳击协会主席鲍雄伟是她最尊重的长辈之一。
走进任灿灿的老家,能感受到乡村特有的宁静和淳朴。2012年8月9日这一天,村子里有个女孩在伦敦奥运会上进入了全世界的镜头,她叫任灿灿,她参加的项目是女子拳击51公斤级决赛! □特约记者 催亮
任灿灿的妈妈叫任绪娥,性格安静的她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她说,女儿灿灿自幼就像个男孩子很爱动,再加上身体素质好,上学的时候就是运动会上的健将。11岁那年,刚刚上三年级的灿灿便被选拔到了任城区苗营镇的体育学校。随后,又凭借着出色的表现被选拔到了济宁市体校练习田径。等到她知道女儿在练拳击,那时候人家已经在拳台上活跃了一年。
“说实话,灿灿具体从哪一天改行学拳击,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灿灿有天放学回家,告诉我她学拳击了。当时我就十分反对,一个女孩子家,整天这样打来打去,万一身体受伤了可怎么办?可是,无论我如何劝阻,灿灿就是固执己见,甚至直接告诉我说她已经悄悄练习拳击一年了。”任绪娥说,考虑到孩子的意见,更考虑到孩子未来一生发展,最后她还是同意了灿灿的要求。
任绪娥回忆,2002年,灿灿的父亲因为一场交通意外住进了医院,懂事的女儿便总会在济宁体校训练间隙到医院为父亲洗脸、洗脚、打扫卫生。临床的病友都夸赞灿灿的父亲有个好儿子,可灿灿的父亲听了却只能哈哈大笑着给病友解释,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2004年,在拿到全国冠军赛冠军之前,任灿灿的父亲因病与世长辞,年仅16岁的长女过早地体味到了人间最大的痛苦。任绪娥说,女儿一直是丈夫心中的骄傲,每当灿灿拿到一个冠军,他就要跑到村子里的马路上去告诉别人。任绪娥说,她清楚地记得得知女儿获得奥运资格时那天的心情———先是一阵说不出的狂喜和激动,继而热泪盈眶,并且在放下电话后忍不住地对着自己去世的老伴暗暗地说:“孩子他爹,你在那边可放心吧!咱的孩子如今有出息了,你可放心吧!”
任灿灿的弟弟任忍是个90后,长得白白净净的很帅气,由于家庭条件不太好,他早早地在一家机械厂参加了工作。任忍的话不多,但是对于姐姐的敬佩却显而易见,“我的朋友经常嘲笑我:你姐姐那么厉害,你怎么回事?”
他说,有姐姐的照顾很有安全感,他不希望姐姐的比赛受到舆论压力的影响。
曾经的她们
用别人丢弃的拳套
在漏雨的训练馆训练
宁波女拳从2005年组队,她们历尽艰难,换来今日摘银夺铜。2009年记者曾亲眼目睹:在富邦体育场看台下,在那个临时搭建的“训练馆”里,夏天,室温高达45摄氏度,四十多名队员在借来的垫子上挥汗如雨;冬天,那里潮湿阴冷,队员连手都伸不出来。 □记者 邹鑫
无缘北京奥运会 女拳生存环境恶化
2005年,时任宁波体工大队队长的鲍雄伟听说女拳有望进奥运会,便萌发了组建女子拳击队的想法。后来,鲍雄伟找到当时在女子拳击界颇有名气的教练员田东,两人一拍即合,宁波女子拳击队就此成立。然而两年之后,由于国际业余拳联未能很好地解决裁判公正执法的问题,国际奥委会(微博)建议缓进女拳进入奥运,女拳就此无缘北京奥运会。各地方体育局对女子拳击项目的投入顿时减少,宁波女拳也没能躲过这一劫,陷入困境,经费开始出现问题。
此时,在宁波体工大队,和柔道这样的重竞技体育相比,女子拳击地位十分尴尬。主教练田东在当时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不是全运会项目或者是省运会项目,谁都不愿意要。没有经费,政府不重视,运动员的待遇得不到保证。即使我们运动员是世界冠军,户口调到宁波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相比之下,就是省运会能拿前三名的运动员,转一个户口都不是问题。”
入选伦敦奥运前夕 连拳套都是捡来的
宁波女拳的生存环境有多艰辛,也许只有亲眼见过,深入其中了解过才知道。当时队伍的训练馆在富邦体育场附近。看台下有一间临时搭建的房子,大概两间教室那么大。由于训练馆太小,当时四十多名队员只能交叉错开列队,各自对着镜子练习。夏天训练馆温度高达45摄氏度,没有空调,几台风扇根本难以降温。实在热得受不了,队伍买来大冰块放在训练场周围,已经算得上最高待遇了。到了下雨天,尤其是台风过境,训练馆漏水严重,到处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盆子。
训练环境差也就不说,时至今日有一件事情始终让主教练田东难以释怀。“当时我们号称国内第一支吃皇粮的队伍。我当时带队员去广东肇庆市体校训练的时候,正好他们在装修,他们就把他们不用的废拳套扔了。队员李思源和李金子和我说,‘师傅,我们看这手套还都挺好。’她们就跑到垃圾桶那里,挑能用的拳击手套,接着用。那时候她们已经是世界亚军了。说起来真是心酸了。”田东提起这事特别难受。
而就在这样的条件下,除了为国家队输送众多人才,宁波女子拳击队在各种赛事中也一直“大包大揽”。7年多来,宁波拳击队已经获得了近80个全国冠军、5个世锦赛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