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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满嘴跑火车型、意见领袖型和执著怀疑型等人群而言,这是最好的时代。一个鸡毛蒜皮的话题,就能激起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引来热火朝天的喝彩和助阵。对那些刻意低调、十年不鸣后一鸣惊人的老实人来说,这是最坏的时代,莫名其妙地躺着就中了枪,还无法辨清朝你开枪的方向。对了,我要说的正是欧美媒体戴着老花眼镜,打量了16岁的杭州姑娘水上飘功夫之后,百思不得其解,嘟哝的那一声:用了药的。
欧美媒体伸毒舌,倒并不一定带着很阴险或邪恶的动机。62年前的世界杯上,美国一球摆平英格兰队。一家英国媒体的编辑收到前方记者发来的稿子,想都没想,直接把比赛结果改为:英格兰1∶0胜美国,并且见了报,闹了世界杯史上著名的大乌龙。该编辑的武断不是出于外行,而是符合常识,代表了最广泛球迷的判断:山姆大叔会踢足球?还胜英国?
这类可归入无知者无畏的狗血剧,在奥运史上从来没有断过,以杂音的身份伴着更高、更快、更强的主旋律一起拨响,绵绵不绝。刘翔加油斜刺里杀出的时候,欧美媒体也跳将出来怀疑过。坦白交待,博尔特跑出9秒58,我们也这样怀疑过,一个长竹竿一样的家伙跑那么快,逆天了。我们坚决不能相信,吃了牙买加特产的黄色山药,脚上就能装风火轮。河南的铁皮山药比牙买加的名气大多了,味道是极好的,产量却不高,有人解释说,劲道太大,种多了怕地受不了。
很多时候,我们甚至要感谢戴着有色眼镜的媒体,他们的怀疑,推动了反兴奋剂运动的进步。很长一段时期,兴奋剂就是欧美国家体育能够腾飞和霸道的隐形翅膀,大师级的骗子,一直就出自美英德加几家门下。美国的橄榄球联赛、环法自行车大赛,离开药罐子还真活不下去。美国的巴尔科实验室,多年来与国际奥运会反兴奋剂中心玩着猫捉耗子的游戏,总是能领先一步,培养出一代代药师级的体坛大佬,四五年前因为内耗才东窗事发,被媒体捅了个底朝天,一帮造药的浑人作鸟兽散。伦敦奥运会田径比赛,一批用过巴尔科制造的骗子们刑满释放,即将改造完毕回归赛场——有人说他们是一窟鬼再聚首。
叶诗文(微博)加油咋就游得那么快呢?她的对手不知道,她的粉丝也不知道,她的教练说,这是必然的,她平时就游这么快,这几年越游越快,快得我们都目瞪口呆,但我们得提醒自己,不能用老眼光看90后。出自城市中产阶级家庭的90后,教育背景良好、人格健全,与世界的沟通畅通。他们从小吃更多的肉类,喝更多的奶制品,从里到外,跟60后70后的父辈们不一样,跟80后师兄师姐们也不一样。
我们自己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接受刘翔在直道上比黑人跑得还快的事实,现在我们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们不只是擅长奇技淫巧,把那些被欧美人视为小打小闹、实际上都是他们自己发明的项目照单全收,在欧美的独门武功上,也接近于打通奇经六脉。李云龙说,狼行千里吃肉,中国体育的九零后,有这样的野心和野性。
十年前谁敢想刘翔能跑这么快,五年前谁敢想李娜(微博)加油比肩菲尔普斯(微博)?我们暂时不敢想的是,中国足球会玩转西班牙。其实这也未必没可能,日本已经做到了,总共花了不到三十年。三十年可以创造多少的奇迹?中国的GDP肯定超过美国,美国人自己算出来的,拿它提醒自己的民众,作好思想准备。如果这个都想得通,都接受得了,应该很容易接受一个16岁的杭州女孩,凭真才实学而不是旁门左道比他们游得更快。
七贤